编者按:“520”,因其谐音“我爱你”,成为了一个饱含温情的特殊符号。当这一天翩然而至,人们纷纷借由这串浪漫的数字,向心中挚爱倾吐深埋心底的款款深情,这无疑是现代人专属的浪漫表达。
在这个浪漫的日子,让我们回溯历史,重温革命年代那一封封炽热的红色情书。于那见字如晤的深情缱绻间,你会悄然发觉,在那战火漫卷的岁月长河中,那些铁骨铮铮、气贯长虹的革命志士,亦有着绕指柔肠的儿女情长。他们和我们一样,也渴望得到爱,而且他们的爱,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炽热、还要浓烈、还要纯粹。
杨开慧,又名霞,字云锦,1901年11月6日出生于长沙县清郡下的板仓杨家。其父是杨昌济,是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时的恩师。1916年暑假,杨昌济举家回板仓休假,并特邀毛泽东去家里浏览他的藏书。毛泽东步行100多里走到板仓杨家,住了好几天。这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第一次较长时间的接触。毛泽东渊博的学识、潇洒的风采给少女杨开慧留下了美好印象。
1918年夏天,杨昌济应蔡元培之邀,到北京大学任理学教授,杨开慧随全家到了北京。同年8月,毛泽东为筹备赴法勤工俭学事宜也到了北京,与杨开慧又有机会相见了。他们在故宫、西山漫步,在吉祥剧院看戏,热烈讨论着他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,共同编织着理想之梦。“在短暂而又心照不宣的思想情感交流中,两颗年轻火热的心灵碰撞出了爱的火花,他们热烈又真诚地相爱了,你把我作知己,我视你为知音。”
1919年3月,因母亲病重,毛泽东赶回服侍。不久,毛泽东就收到杨开慧的来信,称呼他为“润”。毛泽东立即回信,抬头也只有一个字:“霞”。五四运动爆发,毛泽东推动成立了湖南学生联合会,主编《湘江评论》并将其寄给杨开慧。1919年12月中旬,他率“驱张”代表团第二次来到北京。1920年1月17日,杨昌济不幸病逝。毛泽东以半生半婿的身份,全力协助杨家料理后事。杨母与杨开智、杨开慧兄妹等人扶柩南下,毛泽东一路护送到武昌,然后回北京继续开展“驱张”运动。
1920年7月,毛泽东返回长沙,倡导成立了湖南学生联合会。毛泽东让杨开慧来学联会帮忙,担任宣传工作。1920年冬,毛泽东与杨开慧结婚,他们不做“俗人之举”,仅花了六块银圆办了一桌酒席。他们夫妻在一起生活只有几年时间,但毛泽东对杨开慧的爱意与追思终生不变。
毛泽东以救国救民为己任,一心扑在革命事业上,忙忙碌碌是他的生活状态,东奔西走是他的必然付出。毛泽东与杨开慧的家庭生活可谓情真意切又温馨浪漫。在夫妻分别的夜晚,毛泽东辗转反侧,不免也会涌起离愁别绪,而《虞美人·枕上》正是这种心境的诗意表达。这首词写得婉丽柔美,含蓄蕴藉,感情细腻,是毛泽东唯一的一首纯粹属于婉约格调的作品。这般婉曲缠绵的诗作,体现出毛泽东诗词蕴含丰富,也更彰显出一个性情本真的毛泽东、一个可亲可敬的毛泽东。(原载于《中国青年》杂志2024年第11期,作者系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授,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副会长)
虞美人·枕上
毛泽东
堆来枕上愁何状,江海翻波浪。
夜长天色总难明,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。
晓来百念都灰烬,剩有离人影。
一钩残月向西流,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。
1947年3月底,周恩来与毛泽东等中共中央领导人一起,在陕甘宁边区领导全国的解放战争,邓颖超随中央工委赴华北,参加河北省平山县三交镇双塔村附近农村的土地改革复查工作。9月29日,正值中秋佳节,时近黄昏,月已东升,在陕西朱官寨的一个院子里,毛泽东、周恩来、任弼时等请战士们围拢在一起,席地而坐,吃着辣椒,喝着酒,赏月谈天。明月当空,对月怀人。这是当天深夜,周恩来写给远方妻子的信。
(原载于《思想政治工作研究》杂志)
超:
今天是八月中秋,日近黄昏,月已东升,坐在一排石窑洞中的我,正好修写家书寄远人。今年此地年成不好,夏旱秋涝,直至前天还是阴雨连绵,昨天突然放晴,今天有了好月亮看,但是人民苦了,只能望收到二成左右。河东来电,亦说是淫雨不止,不知你们那里的情形怎样?
山居过节,居然也吃到两块月饼,几串葡萄。对月怀人,不知滹沱河畔有无月色可览,有无人在感想?假使你正在作农村访问,那你一定是忙着和农家姑嫂姊妹谈心拉话;假使你正在准备下乡的材料,那你或有可能与中工委一起过一个农村秋节。不管怎样,一切话题总离不开土地改革和前线胜利。九个年头了,似乎我们都是在一起过中秋的,这次分开,反显得比抗战头两年的分开大有不同。不仅因为我们都大了十岁,主要是因为我们在为人民服务上得到了更真切的安慰。你来电提议在东边多留半年,我是衷心赞成。再多在农民中锻炼半年,我想,不仅你的思想、感情、生活会起更大的变化,就连你的身体想会更结实而年轻。农民的健美,不仅是外形,而且还有那纯朴的内心,这是一面。另一面,便是坚强,坚定的意志,勇敢的行为,这在被压迫的群众中,更是数见不鲜。你从他们中间自会学习很多,只要不太劳累。我想半年的熏陶,当准备刮目相看。
大反攻已开始,事情会一天天忙起来。我们现在已经比初离延安时忙了许多。六个月中我们也走了不少地方,但既未到黄河边,又未看见长城,心既不死,又非好汉,相差又只有几里路,你说怪也不怪。我们的工作,还是伏案的多,接触的少,除了电报来往外,就是听新闻,读新闻。看书阅报,一天天的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。
农村的情况,与你们在晋绥五台所见所闻,本质上都相同的,只是这里还没大动起来,一方面由于敌人已深入堂户,许多弱点已客观地暴露出来,另方面还待秋收后再来普遍平分与清查。领导的转变,河东河西都还好,现在这里要克服的是粮食和人力的困难,打出去,将帮助解决这一困难。
各级农会,将在平分后逐步地由下而上开起来。团也在谋恢复。妇女组织不知你和工委怎样计划的,还没见你们电告。
过几天杨道同志将由此东去,我将托他带些城工部材料给你。华岗、友渔、其芳走得快,都来不及约他们过河一谈。老高夫妇来电要求参加土革一时期再出去,我们自然同意,你如与他们相隔不远,望转告他们,如坚决愿回湖南发展,最好的办法是先到刘邓中原局的大别山去工作一时期,然后相机南下。如通信不便,亦不必提,反正我们会电告他的。
这封信是托陈默同志带过河去,他们将继续前进,希望不久能达到你的手中。要说的话很多,执起笔来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你上次托之栩转来途中的两封报告信,我们都传观过了。
夜深月明,就此打住,留着余兴送我入梦。愿你安好。
鸾
九月二十九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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